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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入学的时候,我们所学专业是农业现代化管理,隶属于农学系。那时候,这个专业就像一颗刚刚发芽的种子,充满了希望和未知。

校园里,那一片片金黄的稻穗和翠绿的麦苗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仿佛在诉说着农业现代化的梦想。

然而到了最后一学期,专业改成了金融及经济贸易管理,毕业证书上也相应改成了经济贸易专业。这和当时农村实行分田到户,农业现代管理弱化的格局息息相关。

入学初期,除了政治、哲学、党史、科学社会主义等政治课程,大部分都是农学系的基础课程。那些课程就像一块块坚实的基石,为我们的知识大厦奠定了基础。

直到最后一学期,我们才开始接触经济贸易系的课程,管理类课程也增多了。

我的中共党史、马克思主义哲学、科学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这四门课程已经通过自学考试获得单科结业证书,所以在大学只需备案就可免修。这样我就有更多时间自学感兴趣的书籍了。

我给自己制定了一个计划,每天在图书馆的时间不少于两小时。那图书馆就像一个知识的宝库,等待着我去探索。而且只要学校有学术报告,我都会尽量参加,拓宽知识面,为将来步入社会做准备。那学术报告就像一扇扇智慧的大门,引领我走向更广阔的世界。

在这两年里,除了学校和班主任冯超前有特殊要求和安排,我一般每个星期都会回淮上,然后再回老家河口。那是我心中永远的港湾,无论何时何地,都让我牵挂不已。

通往老家的路,两旁是郁郁葱葱的树木,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地上,形成一片片光斑。微风轻轻拂过,带来阵阵花香。我怀着期待的心情,踏上回家的路。

我的同学施洋却很少回去,他在学校里打牌、逛公园、看电视,过得逍遥自在。他把上学培训当成了交友玩乐的机会,学习就顺其自然。

而我既要照顾家人,又不能放松学习,还要协助冯超前老师管理班级日常秩序,确保干部班学员在全校树立良好形象,所以很少有时间和大家一起游玩。

在扬州读书的两年里,我只去过一次瘦西湖,那美丽的风景如诗如画。湖水波光粼粼,岸边的柳树依依,仿佛一幅美丽的画卷。我却只是匆匆一瞥,便又踏上了忙碌的征程。个园、和园等景点也只是跟着班级集体活动去过一次,去扬州市区玩的次数更是寥寥无几。

那繁华的市区,车水马龙,热闹非凡,仿佛是一个遥远的梦境,我只能在心中默默向往。

1987 年 至1989 年,正值计划经济和市场经济并存交替的时期。

这个时期就像一个充满变化和挑战的舞台,每个人都在上面演绎着自己的故事。

我在扬州读书,那些和我级别相当的副乡镇长们正忙着将计划物资转化为市场物资,增加乡镇的财政收入。

这个过程中,每一个环节都充满了诱惑,存在着以权谋私的空间。大多数家在农村的基层干部,都利用计划物资和生产一线的亲友交换,从而避免上交和劳务工。可团县委本就是清水衙门,我又在读书,根本无法获取计划的农用物资,也没办法和村组干部以及操作农业机械的人交换。

这些人仗着自己有人力、有机械,在农产品收割播种季节,故意在劳务工上刁难我。他们不要钱,就是想看我这个机关干部亲自回家干农活的狼狈样,想看我的笑话。那一张张幸灾乐祸的脸,让我感到既可恶又可笑。

其实,这些人并不十分了解我。我虽然现在已经是副科级干部,但其本质和处人与事还是过去的我。我从来不会像他们猜疑的那样把自己看成已是脱离农村农民高高在上的干部。

我依然和普通农民那样能做我过去曾经做过的一切农活。因此,我认为一直在农村做农民的堂兄堂弟们在做农活方面,也不比我有更多的优势。我照样能和他们一起挑土方,翻地除草打场插秧收稻割麦。他们能干的农活我都能干。而且可以像他们那样连续干,不怕累。

当然,我也从来不会认为我比他们有更多的优势。我希望大家无论是在家种田,还是在外面做个大小干部,都要以诚相待,和睦相处,彼此照应,共同发展。

1987 年冬季水利工程的时候,其他家里主要劳动力在外地工作无法上工的人,可以按土方出钱,不用上工。可我家因为常英和两个孩子是农村户口,有三份水利土方任务,再加上父母的,总共要完成五个人的土方任务。

我从扬州回来后,知道生产队那些人希望我亲自回来挑河工,我正好也能挤出时间,所以主观上也确实不想买土方把土方卖给别人。

我回到河口家中,那是一座温馨的小院。温暖的灯光下,常英的眼神中充满了担忧。她轻声地对我说:“家里的情况你也知道了,这土方任务可不好完成啊。”我沉思片刻,问她水利工程需要多久能完成。

常英说:“一个强壮劳动力一个星期就能完成。父亲想自己干一部分,再让妹婿邢家明找几个人帮忙干两天就能完成了。

父亲说,让你安心去学校读书,家里的事不用你操心。庄上盛义那些人,就是小心眼,也就是说说而已,真要是找他们好好说,也不会太为难我们的。”我对常英说:“不管他们说什么、做什么,我会按照自己的方式把事情做好。你和父亲都别着急,等我下星期回来。我一个人干两个三天,保证完成任务。该我们家的土方任务,我来处理,父亲年纪大了,不能再让他替我们和子女挑河工了。”

第二天,常英把我的想法告诉了分土方工程的人,他们都很惊讶:“甄皓他真的能自己来挑河工吗?”他们问常英。

常英镇定地说:“是的,他说回来挑就一定会来挑的!”

对方又问:“不找人帮忙?也不卖给别人?他要自己亲自挑?”

常英坚定地回答:“是的,他说到做到,你们放心,我们不会拖后腿的。”

可是,当水利工程到了验收前一周,别人家的工程都完成了,只有我家那五个人的任务还像“庄台”一样立在工地上。

那孤独的“庄台”,仿佛是一种无声的挑战。在那空旷的工地上,“庄台”显得格外突兀。风吹过,扬起一片尘土。

。到了第三个星期,我从苏农回来,请了三天假,加上两个星期天,一共五天。我连续苦干了几天,那艰苦的劳作,仿佛是一场与命运的抗争。

我挥舞着铁锹,一锹一锹地挖着泥土,汗水湿透了我的衣衫。我的双手磨出了水泡,但我依然没有停下。

最后妹婿邢家明来帮忙冲刺了一天,终于把这个“庄台”给消灭了。

在这个过程中,当时负责这项水利工程指挥工作的河口乡党委副书记楚顺全看到我亲自挑担挖土铲坡,赞叹道:“兄弟,你真有血性!自己亲自上阵,肩挑、脚踩、手甩、腿奔波,普通庄稼人都没你这股干劲。要是我在老家,对付这些人,我就主动低个头,花点钱请他们帮忙挑掉算了,我可吃不了你这苦,所以我从来不跟这些人硬抗硬的来,总是跟他们协商着办。”

我说:“我本来就是老农民出身,干苦力活原本就是我的强项,为什么要低头?我把土方挑完了,明天继续去扬州读我的大学。读完大学回来,我还要去干我的工作。那些想看我笑话的人,他们自己还是要继续做自己该做的事,有什么可笑的呢!”

楚顺全书记听了,竖起大拇指表示赞赏。那竖起的大拇指,仿佛是对我的一种肯定,一种鼓励,让我心中充满了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