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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我无需再用什么花言巧语来哄骗您,您肯定可以看出来,我是多么地在乎您,在乎您和特蕾莎的家庭,你们就是我最骄傲的后辈,我的人生也因为你们而焕发出了不一样的光芒……所以我会尽我所能位你们祈祷的,无论是在这儿还是回到家,我都永远与你们站在一起。”

说完之后,她拉起了女儿女婿的手,然后让这两只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接着,她又抬起眼睛,仔细地欣赏了自己面前这一对高贵又年轻的璧人,眼中充满了欣赏和骄傲。

“多么可爱的一对儿啊!”她又发出了和当年几乎一样的感慨。

说完之后,她又亲吻了一下女婿的脸,作为最后的告别。

而趁着这个机会,她悄悄地对着艾格隆的耳朵,用着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音量,对艾格隆说出了最后的嘱托。

“殿下,特蕾莎是个很聪明的傻孩子,她任性而且执拗,你我都曾经领教过了,她对你的爱意,绝不会亚于当年她的祖先胡安娜女王,而正如那位可怜的女王一样,这种纯粹和固执,既会成就她也会拖累她,因为皇后是不需要这些的。所以……无论她因为爱你而做出任何傻事,也求你在我们夫妻当年倾心帮助的份上,多多少少容忍一下吧,我拜托您啦。”

“我明白的,夫人。”艾格隆一口就答应了下来,“我是她的丈夫,我理应保护她包容她,她所做的一切就等于是我自己的做的,我们会相伴一生不离不弃——您放心吧,什么都不会发生的。”

“但愿如此吧。”夫人将自己暗藏的忧虑深埋在心头,只是用温柔愉快的眼神,最后扫了一眼自己的晚辈至亲们。

“再见,孩子们!”接着,她恋恋不舍地挥了挥手,然后走上了前往巴黎的列车。

车厢门重新关闭,然后火车在尖锐的嘶吼中慢慢启动,渐渐远去,直至最后消失在地平线上。

特蕾莎眺望着远去的列车,直到它彻底消失之后,她才终于让自己回到了自己身处的世界当中。

接着,她看向了身旁的丈夫,然后当着儿女和一众随从的面,重重地拥抱住了丈夫。

这个充满激情的拥抱,既有“从母之命”寻求和解的努力,却也有着一点点“难道一切真的会到此结束吗?”的忐忑不安。

“殿下,我爱你。”她既开心,又感慨地说,“我已经说过了许多许多遍了,但好像怎么也说不够……”

而艾格隆此刻,却想到的是另外一件事——刚才亨利埃塔夫人在他耳边的提醒,虽然她本人已经远去,但好像却还是回荡在自己身边。

胡安娜吗?

艾格隆当然深知胡安娜的事迹,当初那位胡安娜女王,她也是深爱着风流浪荡的丈夫腓力,这份爱发展成了近乎于病态的占有欲,甚至发展到了一看到任何女性接触丈夫就会勃然大怒的程度,最后不胜其烦的腓力,毫不留情地监禁了她。

哪怕腓力死去之后,继承王位的查理依旧毫不留情地监禁自己“疯狂”的母亲,单独行使着自己从母亲那里继承来的王权。最后在经过了漫长的半个世纪的监禁之后,可怜的女王才郁郁而终。

为什么自己这对令多少人羡慕的少年夫妻,现在竟然会让夫人联想到这么不祥的事?

是啊,为什么呢?

呃,好像原因也很简单。

如果真要与胡安娜女王比的话,特蕾莎简直就是“大度”了,她容忍了自己和夏奈尔的事,满不在乎地把它当成是“主人和仆人之间的小游戏”;她甚至容忍了艾格妮丝,哪怕这个姑娘成为了公开的王室夫人,并且抢了自己的风头。

虽然她期间也发过几次小脾气,但无论如何,她确实已经做到了让步。

而现在,她已经准备忘掉之前那点不愉快,和自己“和好如初”了。

但是,这种让步真的是无限的吗?

她会不会有一个真正无法再容忍的底线?

一想到这里,面对妻子无限深情的目光,艾格隆甚至有点心里发毛。

“你怎么了,殿下?”看到艾格隆有些呆滞的反应,特蕾莎好奇地问。

而这时候,艾格隆已经回过神来了。

唉,这种跨越时空的历史对比确实没有意义,哈布斯堡家族是借着胡安娜才一步步地得到了卡斯蒂利亚王国和整个西班牙王国的,而自己手里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亲手挣来的。

所以哈布斯堡家族亏欠了胡安娜,自己却不欠哈布斯堡家族任何东西。自己对特蕾莎予取予求,让她执掌权柄,不是因为自己有求于谁,而是因为自己愿意给。

既然愿意的时候可以给,那么不愿意的时候自然也可以不给。

自己对特蕾莎确实有夫妻之情,但也并没有义务去满足她所有渴望。

说到底,谁还不是个任性的孩子呢?一想到这里,艾格隆心里反倒是没有任何波澜了。

而且,只要这一切都隐藏于阳光之下,那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了,特蕾莎能够接受现在两个人的相处模式。

“我也爱你,特蕾莎。”艾格隆抛下了这点杂念,然后热烈地回应了妻子的期待。

接着,两个人就这样拥抱在了一起,一如往常般恩爱。

过了好一会儿之后,特蕾莎才小声问起了艾格隆另外一个问题。

“对了殿下,夏奈尔打算什么时候带你去度假?”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那就尽快吧,她希望快点,我也想让这份奖励早点给她。”艾格隆回答。

“她就这么迫不及待吗?”特蕾莎嘴角微微一撇,似乎有些好笑,但又好像意味深长,“那好吧,那你让她来找我吧,我会很愉快地给她批假的,毕竟——这么多年忠诚的陪伴,她值得得到这份嘉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