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朔方新政 （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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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请讲。”
“从今日起，将军不妨每日抽出一些时间，与老朽促膝长谈，如何？”
“先生学富五车，在下不过一介武夫，恐怕难以与先生对话。”吕布有些担心地说道。
“将军不必担心，老朽只是想与将军聊聊天下大势，谈谈人生哲理罢了。”
贾诩在一旁说道：“先生是想通过与将军交谈，了解将军的志向和眼界，从而为将军量身打造一番伟业。先生用心良苦，在下佩服！”
贾诩心中暗道，若是蔡邕的计划能够成功，那自然是再好不过；若是失败，他也准备了自己的后手，绝不会让吕布白白浪费了这乱世之中的一身本领。
***
吕布的改变，是从他担任朔方县令的那一天开始的。
在蔡邕的建议下，吕布采纳了贾诩的策略，开始对县府进行改造。原本只是为了让附近村落的百姓在危急时刻能够有个躲避的地方，如今却成了抵御外敌的防御工事。
贾诩与张辽商议过后，决定从军队中抽调人手，帮助百姓耕种。吕布刚刚上任，便展现出了强大的掌控力，一声令下，三军莫敢不从。
县府的屯田很快便开垦完毕，朔方县的士兵们也被派往各个村落，帮助百姓春耕。
将士们在训练之余，还要抽出时间修缮城墙，加固防御工事。
而吕布，则每日都跟随在蔡邕身边，听他讲解经史子集，谈论天下大势。这是蔡邕为吕布量身打造“大义”的第一步。
这一日，吕布与蔡邕巡视城墙修缮情况，见远处有一块巨石，几个人正费力地搬运着，便走了过去。
“嘿哟！嘿哟！”
那巨石少说也有数百斤重，几个人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却依旧无法撼动分毫。吕布见状，撸起袖子，大步走了过去。
“起！”
只见吕布双臂用力，那巨石竟然被他缓缓抬了起来。由于用力过猛，吕布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水浸透了。他随手脱下外衣，加入了搬运巨石的队伍。
张辽见状，心中有些不满，他一边搬着石头，一边抱怨道：“你们这些匈奴蛮子，就知道偷懒！莫非是来我大汉做奸细的不成？”
周围的士兵们听到这话，纷纷停下了手中的活计，将目光投向了张辽和呼蛮。
“真是可笑！我匈奴男儿，个个都是顶天立地的汉子，岂会做那偷鸡摸狗之事？倒是你们这些汉人，一个个贪生怕死，与其整日提心吊胆，不如早早将金银财宝和妻女献给我们匈奴勇士，还能落个安稳！”呼蛮冷笑道。
“你这蛮夷，竟敢如此羞辱我汉人！看我不把你打得满地找牙！”张辽怒火中烧，撸起袖子就要动手。
“哈哈哈！真是有趣！我呼蛮，自幼便命运多舛，鲜卑人说我是匈奴杂种，要杀我而后快；汉人说我是匈奴奸细，也要将我碎尸万段……难道，我呼蛮，就真的如此该死吗？”呼蛮仰天长叹，语气中充满了悲凉和无奈。
“你父亲是匈奴人，母亲是汉人，那你自然便是匈奴杂种！”张辽怒道。
“我倒是希望，这世上能有一条律法，能够明确规定，像我这样的混血儿，究竟应该算是哪国之人！”
“这有何难？只要将你们这些匈奴蛮子，全部杀光，不就一了百了吗？”
“你这家伙，说话真是毫不避讳！信不信我将你的嘴巴缝起来！”
“来啊！我呼蛮，还从未怕过谁！”
两人越吵越凶，眼看着就要扭打在一起。这时，吕布走了过来，一手一个，将两人拉开。
“有这力气吵架，不如多搬几块石头！”
在吕布的呵斥下，张辽和呼蛮虽然心中不服，但也只能乖乖地闭上了嘴巴，继续搬运巨石。当然，每走一步，两人都要互相瞪视对方一眼，谁也不肯服输。
看着张辽和呼蛮斗气的模样，吕布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了董卓的身影。
“我董卓，也渴望建功立业，更相信，若是由我们这些被世人瞧不起的‘杂种’掌权，定能做出一番伟大的事业……”
并州、凉州、幽州，这北方三州，自古以来便是汉人与胡人杂居之地，也因此，经常受到司隶和三辅之地的士大夫们的歧视。
凉州尚且还有羌人、氐人、乌孙人、月氏人、车师人等诸多胡人部落，并州和幽州更是匈奴、乌桓、鲜卑等游牧民族的传统势力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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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东汉政权建立之后，中原地区的士大夫们，便将凉州人和并州人视为“蛮夷”，处处排挤他们，不给他们升迁的机会。
民间更是流传着一种荒诞的说法，说吕布是匈奴人的奴仆出身。不仅如此，还有人说吕布的母亲是鲜卑人，给他起了个“汉奸杂种”的绰号。
“若是由我吕布，来做这并州之主，便可效仿董卓，率领大军，直捣洛阳……将那些瞧不起我，称呼我为‘杂种’的家伙，全部杀光！”
说起来，那董卓，也并非一无是处。他早年所倡导的“举贤任能”，虽然最终因为他的骄奢淫逸而半途而废，但也并非毫无建树。他重用出身低微的寒门子弟，提拔有才干的边塞将领，也曾赢得过不少人的拥戴。
尤其是他为含冤而死的“天下楷模”太傅袁隗、“八俊”之一的太仆鲁植等人发丧，更是赢得了不少士大夫的好感。他还大赦天下，将一大批被贬谪到边塞之地的官员重新启用。
蔡邕，也是在那时才得以重返朝廷，担任官职。
而且，董卓掌权期间，也的确给了并州、凉州、幽州等地的寒门子弟们一个建功立业的机会，让他们有机会凭借自己的能力，进入朝廷，担任要职。
若非董卓掌权，那并州太原人王允，又怎么可能坐上那司徒的高位？然而，王允被董卓提拔，却恩将仇报，最终设计杀害了董卓，这世间的道理，还真是令人唏嘘啊！
“董太师的‘天下大义’，真是令人神往啊！”
吕布的耳边，仿佛又响起了董卓那慷慨激昂的声音：
“那些尸位素餐，贪图享乐的家伙，也配称之为‘士大夫’？也配占据朝堂要职？如今，正是我们这些出身边塞的‘粗鄙武夫’夺取天下的好时机！那些司隶和三辅之地的世家大族，他们所拥有的一切，都将属于我们！”
吕布心中，燃起了一团熊熊烈火，他渴望建功立业，渴望成就一番比董卓更加伟大、更加辉煌的事业！
“董卓的‘大义’，虽然能够在短时间内，便能收服凉州数十万百姓的心，令并州、幽州的热血男儿们，为之效死。但他，却没有包容天下的胸襟啊！”
那么，蔡邕，又会为吕布，打造出一番怎样的“天下大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