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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听罢意犹未尽,乐倌问道:“奴家新学的小曲,客官是否可品鉴一番?”

“唱来。”先布招招手,有气无力道。

乐倌换过一把古琴来,挑拨片刻,调整了音色,便起调弹起曲来,唱道: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先布一下子听愣了,与昨日湖泊边芦苇荡的情景何其相似。待一曲唱罢,他马上又要求重唱一遍,并顺手丢过去两枚铜贝,乐倌拾起铜贝行了个礼,又老调重弹起来: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

这时,伯女车驾从街上奔走而过,一下子就把先布的眼珠吸引了去。他从怀中掏出一串铜贝拍在案几上,从窗边一跃而下,叫过自家车驾就跟了上去。

果然,伯女又来到昨日的芦苇荡,她一下车就发现,昨日砍了一会儿也不过清除一小部分的芦苇荡,竟然被人劈砍出一条通道来。她捂着嘴巴,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从通道穿过,来到湖边,看着碧波荡漾的湖面,发起呆来。

伯女在湖边呆了整整一刻钟,才依依不舍地从湖边出来,先布远远地观瞧,看到伯女脸上虽仍有落寞之色,却也有一丝满足感。顿时先布心中一团火热,呼吸竟轻快了许多,但是他仍然没有上前去,仍然只敢远观,看着马车调转,交错而过,越走越远。他又走到方才伯女待过的地方,像伯女一样直愣愣发起呆来。

然而,远处一个隐秘的地方,几个少年郎看着这番情景却是着急起来。

“他阿母的,这厮还是个死舔狗?”

“仲明,什么是舔狗?”

“就是女神在你面前你不敢上去,又死皮赖脸跟在后面…”

“哦,那什么是女神啊?”

“就是你喜欢哪个姑娘,却把她奉若神明,只敢远观不敢亵玩。”

“咦…不会有人这么贱吧?”

“怎么没有,眼前不就有一个!”仲明努努嘴,小武、健不禁憋着笑了起来。

“那怎么办,伯女可是下通牒了,再不让他上钩,答应我们的粮食可就没有着落了!”小武着急道。

仲明皱了皱眉,嘴里叼着狗尾巴草,看着那个高大的身影思索片刻,念叨道:“看来只能给他上点强度逼他一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