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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言,瑞雪兆丰年,柳扶光坐在窗边,手里写着字,围炉煮茶,窗外大雪如鹅毛,写下最后一笔,他放下笔,望向窗外,银装素裹,犹如月华倾泻。

这算不算围炉听雪?

彼时的王府很安静,安静的只有茶水的咕噜声和雪落下的声音萦绕在耳畔。

柳扶光来了兴趣,他起身摸索到院外,望着满天飞雪,情不自禁伸手接过片片雪花。

虽然看不见,但听得清,也感受的到。

“王妃。”小厮走进来,朝柳扶光行礼,“谷主托小的转告,说叫空青去一趟。”

柳扶光点头,没多想,反正他还有决明在,况且,王府暗卫众多,不会有事。

“是,谢王妃。”

柳扶光静呆了会儿,浑身哆嗦一下,这才回屋关上门。

实在无聊,柳扶光打了个哈欠,决定躺在贵妃榻上小憩一会儿。

他又做了奇怪的梦,梦中他往一座闭塞宫殿塞糕点,梦见他在宫中救下被太监世家小公子欺负的幼童,梦见在宫里撞见与八公主相似的小童与黑衣人碰面,,梦见在灵隐寺被人按在说上灌下下一碗黑色的药……

他努力睁眼想要看清是谁,仿佛眼睛被人粘住,怎么也睁不开,当柳扶光奋力挣开时,他愣了,怎么会是他?

柳扶光惊醒!

他想起来了!他什么都想起来了!想起了他与承桑知许儿时的羁绊,还有沈书华,沈鹤辞……以及害他的人……

为什么会是他?明明儿时他们是如此的要好?

原来,一切皆有预谋。

“……噗……咳咳……”

柳扶光一口气堵在胸口,心脏骤然抽痛,鲜血从嘴角溢出来。

他想喊人,却怎么也说不出话,喊不出来,仿佛被封住了嘴,柳扶光艰难起身,腿上失了力气,瘫软在地。

“什么人!”

决明从暗处出来,挡在柳扶光房门前,看着眼前一群黑衣人,“此乃宸王府!尔等休要放肆!”

为首黑衣人懒得跟他废话,他伸手,动了动手指,身后黑衣人乌泱泱朝决明冲去。

暗处保护柳扶光的暗卫也纷纷现身,加入战斗!

“公子快跑!”

没有听见屋内回答,决明一颗心提到嗓子眼,加快了速度。

柳扶光再次体会到了绝望,他浑身无力倒在地上,听着外面的打斗声和决明的呼唤声,这仿佛是地狱饿鬼朝他索命之声,他真的好没用。

心脏的抽痛已经感受不到,门外是令他绝望和麻木的声音。

柳扶光骤然想起兄长说的话,他会忘记承桑知许。

他身体已经起了反应,仿佛回到忘忧蛊发作的日子。

彼时,他听见窗边有声响。

“可惜了,好不容易想起所有,代价却是忘记心爱之人,柳钰安,你好可怜。”

听着熟悉的声音,熟悉之人挖苦,早已麻木的心毫无波澜。

“我知道你说不了话,”黑衣男子走至他身边,将他拦腰抱起随后放在贵妃榻上,随手钳制住他下颚,拿出一个瓷瓶,“十三年前你坏了父亲好事,父亲放你一条生路,你怎么要回来呢?”

“放心,柳钰安可是棋盘上重要的一颗棋子,你还不能死,那就让你,让你的爱人生不如死吧,来,喝了它,忘掉承桑知许吧,也忘掉十三年前那件事吧。”

柳扶光浑身无力,此刻,他犹如案板上无力挣扎的鱼,绝望的被灌下药。

被强行灌下药,柳扶光眼角湿润,眼泪下流,双手无力下垂。

黑衣人起身走至梳妆镜前,拿起那梅花木梳,随后走到柳扶光身边,他将柳扶光发汗黏在脸颊的发丝别在耳后,随后轻轻帮他梳头。

动作之缓慢,温柔。

…………

何尚书约柳望舒在时兰忘忧见面。

推开包厢房门,何尚书率先开口,“柳谷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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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望舒含笑作揖,“晚辈见过尚书大人。”

“谷主客气,”何尚书笑道,“不知谷主今日找老朽可是有什么要事相谈?”

柳望舒:“???”

“不是大人约见晚辈?”柳望舒蹙眉,他将信封递给面前人,“大人您看。”

何尚书倒茶的手一顿,他接过信,复将衣袖里的信封递给柳望舒,说,“这……老朽昨日收到谷主信,在下也确实没有约见谷主。”

柳望舒不淡定了,他接过信拆开看了起来,内容与他的大差不差,也是约在时兰忘忧,不过,信中只说有事相商,最可怕的是,这的确是他的字迹。

想了片刻,柳望舒猛然起身,朝何尚书作揖,说,“抱歉,是晚辈疏忽了,这封信的确不是晚辈所写,现恐遭调虎离山之计,晚辈先行告辞。”

何尚书起身,语气带着焦急,“无碍。”

柳望舒起身走出包厢,跑下楼正好撞见迎面走来的空青,他皱眉,“糟了!扶光有危险!”

空青心里咯噔,着急忙慌朝宸王府赶。

柳望舒慌了神,借着轻功飞快朝府里去。

等他们到时,只见满屋子尸体,承桑知许正好解决掉最后一个,决明也受了伤。

柳望舒顾不得决明,跟在承桑知许后面跑进房里。

“钰安!”

承桑知许见柳扶光毫无血色躺在贵妃椅上,心脏猛地一跳。

柳望舒着急忙慌给他把脉。

此时的柳扶光仿佛易碎的瓷娃娃,浑身冰冷,衣服上的血迹还未干,可怜极了。

柳望舒神色复杂,他说回手,说,“他无碍。”

承桑知许懵了,大费周章闯宸王府,见柳扶光嘴角血迹,他问,“那他身上的血……”

“是耐冬听雪发作,”柳望舒解释,“不过已经有人给他喂了解药……,等钰安醒了才知晓其它方面会不会有别的问题。”

柳望舒若有所思,出了藏曦院,回到房里,他唤来空青。

承桑知许心里稍微放松一点,他点头,将柳扶光抱回床上。

他唤来侍女叫了热水,亲自给柳扶光擦掉血迹,又唤了干净衣物,守了他一夜。

翌日午时。

柳扶光醒来,眼前一片黑暗,他现在头疼的厉害,手动了动,感受到了不属于自己的温度,他将手猛然收回,问,“怎么不点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