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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子衿瞧见柳扶光领着禁卫军去了林子,皱眉问道,“似乎,方才一直没有见到七殿下跟云安世子。”

承桑溪亭问,“难道是裴公子所为?”

裴子衿摇头,“四殿下未说这句话前,在下还以为是殿下所为。”

承桑溪亭嗤笑一声,“本殿不傻,老七死了就死了,可沈鹤辞死不得。”

“罢了,”裴子衿浅笑,说道,“时候不早了,在下先行告退。”

两人分开后,躲在暗处的侍卫走了出来,他没有犹豫,悄咪直接去了承桑风眠营帐。

柳扶光和陈轻两人并肩策马,月如银华倾泻,照在幽深静谧的林子里,朦胧神秘,竟让人生出恐惧感。两人带着禁卫军在林中散开,开启地毯式搜寻,来到树林深处,柳扶光策马停下来,见附近打斗痕迹以及马蹄印,他下马,蹲下身摸了把马蹄印,喃喃,“不是新鲜印记。”

他环顾四周,眼前一亮,这里离上次夜猎小路很近,穿过林子便是,话不多说,柳扶光翻身上马,策马朝小路走去,两次走这条路,心境却完全不同,小路上、树干上全是箭,路上马蹄印记凌乱,不远处,他瞧见了沈鹤辞白日里骑的马,不过,马已经倒在地上。

来不及查看马状况,他眼眸的光转瞬即逝,小路的尽头是山崖,而山崖下是河流,承桑知许说过,那处河流流水缓慢,来到山崖处,柳扶光下马走至悬崖边,朝悬崖下面望了眼。

陈轻紧随其后,来的路上他看见沈鹤辞白天骑的马,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要是沈鹤辞有什么三长两短,他该怎么向安王交代?

他见柳扶光站在悬崖口,下马朝他走近,“世子。”

柳扶光点头,说道,“带人下去,就算将下面翻个底朝天我也要将人带回来。”

柳扶光心情复杂,上次他带人去山谷寻人还是江清梦跟温如风两人被追杀跳崖,那时也是他带人将两人找了回来,希望这次也能如此。

坠崖前,他清楚看见,那支箭是朝他射来的,承桑晏温替他挡下那支箭,他自己却没有躲掉,射在了手臂上,两人坠入河流,沈鹤辞不会水,晕了过去,承桑晏温忍着疼将沈鹤辞拖上岸,黑衣人肯定会追上来,承桑晏温顾不得那么多,拔出箭,驾着沈鹤辞朝高草里钻。他压沈鹤辞身上,全神贯注听着风吹草动。

“他们受了伤,肯定就在附近!搜!”

承桑晏温一颗心悬了又悬,见黑衣人朝他们走近,他咬牙,眷恋看了眼沈鹤辞,准备起身引开敌人。

哪曾想,这黑衣人跟有病似的,转了个弯去了别处,人彻底消失后,承桑晏温纳闷,他扶起沈鹤辞时,瞧见离他仅两米处,十几条黑蛇吐着信子仰着脖子,盯着他。

承桑晏温:……

他背着沈鹤辞一步一步缓慢朝身后退,退了大概十米远,见黑蛇没有追来的意思,他不由得松口气。

沈鹤辞醒来,见承桑晏温背着他,小心挣扎起来,“晏温,放我下来,你身上有伤。”

承桑晏温嘴唇发白,咬牙道,“所以,小世子在背上安分点,可别碰到我伤口。”

沈鹤辞在他耳边语气带着闷,小声嘀咕道,“那你还不放我下来。”

热气呼在耳边,承桑晏温只感觉浑身一热,他笑笑,没有回话。没一会儿,承桑晏温发白的嘴唇裂开,已是傍晚,两人身上湿了个彻底,晚风轻吹也会冷的战栗不止,他实在撑不住,小心翼翼将沈鹤辞放下来,随后毫无顾虑倒在地上。

“晏温!”

沈鹤辞眼疾手快拉住他,无奈身上挂了彩,手上没力气,跟着倒了下去,扑进承桑晏温怀里。

苍白的脸颊扯出一抹笑,承桑晏温语气不正经,说道,“小世子这么主动投怀送抱,这可让我如何招架得住?”

沈鹤辞急得快哭出来,带着丝丝哭腔,说道,“混蛋!什么时候了还开玩笑!”

“好~我的错,”承桑晏温开口,“可是,世子,七殿下从来不开这种玩笑。”说罢,他让沈鹤辞坐好,笑道,“嗯?”

沈鹤辞大脑倏地一片空白,他紧张到语无伦次起来,“……滚……”

见他快要炸毛,承桑晏温见好就收,松开手。

沈鹤辞迅速站起身来,随后拉他起来,承桑晏温没了力气,整个人靠沈鹤辞肩上,感受到身上的重量,沈鹤辞僵了一瞬,随即恢复正常,小心翼翼喊道,“晏温?”

承桑晏温闭眼“嗯”一声,语气虚弱,“阿辞,我走不动了。”

沈鹤辞将他背身上,说道,“那我背你。”

山崖底,沈鹤辞将昏过去的承桑晏温架背身上,一瘸一拐找能躲避之处。

他背后有摔下马的伤,可他此刻却感觉不到疼痛,只想让承桑晏温平安。

不远处,黑衣人带着火把大张旗鼓寻找两人,沈鹤辞慌了神,背着承桑晏温漫无目的的转悠,脚步不自觉加快,突然他一脚踏空,直接掉进洞口,沈鹤辞迅速反应,摔趴在地,好让承桑晏温压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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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闷哼,沈鹤辞疼的眼泪掉出来,他抬头,见洞口并不明显,叹口气,也不知是老天垂怜还是雪上加霜。

“晏温?”

沈鹤辞将他扶起来,靠石壁上,轻声唤道,“晏温?”见他没有回应,沈鹤辞皱眉伸手摸他额头皱眉,“好烫。”

他身上没带火折子,沈鹤辞伸手往承桑晏温身上摸,从衣服里拿出一个已经湿掉的火折子,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沈鹤辞:……

他无奈叹气,扶着石壁起身,一瘸一拐捡树枝柴火,想了想,他决定钻木取火,手臂受伤,沈鹤辞每转一下,扯动伤口,仿佛在受钻心之痛,他咬牙,加快速度,半个时辰后,隐约可见小火苗,沈鹤辞脸上露出笑,手上动作更加卖力,一炷香后,小小的火苗诞生,沈鹤辞小心翼翼护着火苗,那是他们仅存的希望。

生好火,沈鹤辞脱掉两人外袍烘在一旁,他抱着承桑晏温靠近火堆,想要他暖和一些,月光借着洞口照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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