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粗手指干不了细活,绣花的针,在我手里,重若千钧,先是线头没结疙瘩,好容易缝一针,猛一抽,针和线带着嘲讽从布缝里走一遭,“我是猪!我咋这样笨!”甚至是轻扇自己一耳光,摸到线头,结疙瘩,这回倒是穿针走线,缝上一针,天爷啊,缝是缝上了,针脚太大,把布缝成一个纠,而且多余的线,拽不回去,咋……咋回事?我的头就大了,破旧的剪刀,上面生满黄锈,不用擦,就象染料,沾在裤子上,我怀念起李瑞芹:她狗日要在,一准行!她不仅会补衣服,还会织毛衣,绣花,狗日的能干得很,就冲这一条,我自愧不如,可惜,她不是我肚子里蛔蛔虫,不可能知道我的需求,剪几下,才把线剪断,连同我的大姆指上的皮一同剪破,血是最不要脸的东西,也不矜持一下,就毫不吝啬淌得海海漫漫,顾不上,滴到衣服上,我叹口气,耐住性子,又重新补,针脚象喝饱血的虱子,露骨地密密麻麻爬着,总算八九不离十,正要穿裤子,我家拉条门(一种柔韧度很好的手指粗细的条子。)就被人洞开,吓得我瑟缩发抖,像狗一样、带着偷窃被抓的窘态,“谁?干什么?”我自己把自己吓得够呛,我这是干嘛?贼人胆虚。声音像卷曲散漫的绳子,抖抖缩缩,又似蛇盘着,汗水已经顺着我的脑后下坠。

“你干吗?你那个了?”

十四岁的李瑞芹已经懂得那个是人生成长中的必须经历,而我对那个却懵懂不知,她以为我躲在暗处那个了。唯一的解释就是那个了,因为大太阳正象个怪兽龇牙咧嘴,且关上门,分明是避人耳目,行不道德之事,她哪里知道:我家的破门斜乎,拉得开,手一松,自己就关上了,“你出去!”我愤怒了,不亚于李宜忠发现我裤裆开了。

“你……”她倚在破门上,一头雾水,喷她身上,“怎么啦?”她不解。

“你给我滚!立刻!马上!脚撵脚!”

“吃……吃错药了?”她在我专注下,亦步亦趋往外退。

“是!吃大麻籽(蓖麻)拿的!”

“你是不是裤子又绽线了?”她白皙的脸孔红一下。

“关你什么事?走呀!”我用右手食指指向她,“哪壶不开不提哪壶,成心的是不是?你想看我笑话?”

她如锥子一样锋利的目光,在我床上,象鬼子探照灯一样扫来扫去,并且在床沿上看见我那补疤叠补疤的裤子,她突然扑倒床沿,拿起来抖着看着,并往阳光明媚的地方走,“能耐呀!李子北,自己补裤子,而且补得乱七八糟!”

第51章:

李瑞芹带有戏谑的夸张的表情,左手食指象鬼子刺刀挑着我的裤子,撇了撇嘴,“看看呀,能耐呀,张三跟李四都不挨着,你却能把它们连在一起,这还怎么穿呀?裆哪儿去了?你的一串东西往哪儿放?”

“给我!快还给我!”我扑趴着身子,去够裤子。

“喔~!可馊可臭可骚可难闻,味道还挺全,裆都褴褛都几股要搓在一起的绳子,不添布,任你是神仙也补不好,亏你想得出,拉东墙、拽西墙硬生生往一起缝,这能行?还怎么穿?”

“关你屁事?拿来!”我装作生气的样子,她不经意戳中了我的痛点:与青春一击掌,与污浊为舞(伍),在难堪痛苦的青春协奏曲中沉沦,“再不给我,小心你皮痒!”

“我就不相信:你敢一丝不挂,不顾廉耻跳下来!”她另一只手指着我的鼻子,“好心当作驴肝肺!”她把我可甜(有它我可以象人自由出入,我会忘乎所以陶醉在自我世界里,任臆想插上翅膀!)可咸(它让我感到羞辱,如盐化水淹我的心。)可油腻(在两个倾心我的女人中间,钓心,更好打击李宜忠,他打过我父亲,想青面獠牙啃我母亲,嘲笑过我撕破裤子,以此为乐,这样几种痛点,让我找到报复的点:你侵我父母、伤我为乐,我就淫你妻女,妻如老草,索然无味,就父债女还!),的心放在水中洗白且蹂躏,我扭曲的心,象海涨潮一样咆哮。

“你……人不作死,就不会死!”我咬牙切齿,吓唬她。

大约知道:我的某些话,不仅仅是说说而已,很多时候,我要付诸实施,这与旁人快嘴的话有所不同,“别闹了,我就是告诉你:你这样补,不能穿!”

“那要怎么办?”就是不说下文,说了,我就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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