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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的时候,天井里有人看到我拎了东西,所以我不能空着手走,还得从你家里打劫点东西。”

岳文轩的细心,再次让秦主任高看了一眼。

就算岳文轩不这样说,他也会这么做。

虽然他隔壁客堂间的邻居不是那种多嘴多舌的人,但小心没大错。

谁也不知道岳文轩袋子里装的是什么,走的时候袋子里有东西,就算以后有人检举揭发,他也有足够的理由解释这件事。

岳文轩也是一样的想法。

上一世,他有过这个年代的经历,细节上更不会马虎。

虽说他是送礼的人,但如果被人检举揭发,一旦说不清楚,同样会有麻烦。

岳文轩带来的东西挺贵重,而且还承诺后面会有一张手表票,装在袋子里的回礼,秦主任当然不会吝啬。

同样给装了两瓶酒和一条烟,当然都只是中档货。

除此之外,又往里装了一罐奶粉和二斤红糖。

岳文轩把袋子接过来,口是敞着的,看到里面这么多东西,并没有推辞,反而说道:

“主任你太大方了,以后我天天来,袋子里面就装点白菜土豆,不管从你这里拐带点什么,肯定都不吃亏。”

“你要是天天来,我可搭不起,到时候别怪我不让你进门。”

秦主任的回礼,当然不会每次都这么重,今天只是特殊情况。

除了特别想要那一张手表票之外,秦主任也真心要和岳文轩相交。

既然打算交往,那就要有来有往,讲究一个礼尚往来。

虽然回礼的价值不可能和岳文轩带来的物品相当,但秦主任还是刻意多装了一些能拿得出手的东西,这样才能让岳文轩看到他的诚意。

岳文轩出门的时候,发现那位阿姨竟然还在天井里忙活着,特意和她打了句招呼。

那位阿姨的眼睛,一直盯着他的袋子,神情里好像还有点疑惑。

回到家,全家人还在忙乎着湖火柴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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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儿子又拎着东西进门,王丽英忍不住说道:

“怎么又买了这么多东西?以后可不能这么乱花钱。

你这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过日子就得精细着点,这样才能攒下钱来。”

“妈,这些东西不是我买的,是秦主任给的回礼。”

“秦主任给的回礼?刚才你去秦主任家了?”王丽英挺疑惑的。

“这不是志明和文邦就要报名下乡了嘛,我们三个就凑了点钱,买了点儿东西,去了一趟秦主任家。

秦主任是个讲究人,不让我们空着手回来,特意给装了一兜子东西。”岳文轩解释道。

王丽英好奇秦主任都给放了点什么,暂时停下湖火柴盒,专门打开袋子看了看。

“呀!怎么给装了这么多东西?这可不像是回礼,倒像是送礼。”王丽英惊呼出声。

岳广平抬头看了一眼,手下的动作不停,“看你那没见识的样儿,都装了点什么,就把你给吓成这样?”

“你有见识,你见过回礼装这么多东西的吗?”

王丽英把袋子里的东西一样一样的拿出来,一边往外拿,还一边报数:“一条大前门香烟,两瓶竹叶青酒,一罐奶粉,两斤红糖。”

岳广平也被吓了一跳,扭头问儿子:“秦主任怎么给装了这么多东西?不会是把你们送的东西又都给还回来了吧?”

“没都还回来,但也差不多吧。”

“既然是你们三个凑钱买的东西,那还回来的东西也不能都给咱们家,明天你给他们两个分一分,咱不能占他们俩的便宜。”岳广平叮嘱道。

“东西就不用分了,他们担心把东西拿回家惹麻烦,就都给咱家了。

回头我用其他的东西补偿给他们也就行了,我能处理好,你放心好了。”岳文轩说道。

“那也行,你手里的钱和票要是不够了,就和我说,我再给你拿点。”

这两天,儿子没少往家里拿东西,岳广平担心他的钱和票不够花。

第二天中午,岳文轩在外面转了一遭,刚回到家,就听到了阵阵欢笑声。

他疑惑的问道:“这是怎么了?今天又不是发粮票的日子,怎么大伙儿这么高兴?”

三姐轻快的说道:“肯定是来水来电了,你拉一下灯看看。”

岳文轩拉了一下灯绳,灯果然亮了!

“太好了,终于来电了!点着油灯湖火柴盒,实在是太费眼了,这么几天,我就有点受不了了。”

过了几天断水断电的日子,石库门里的所有人都不习惯,现在终于恢复正常,难怪大家欢呼出声。

今天中午,各家各户不约而同地飘出了肉香味,炒菜的时候,竟然都奢侈的放了几片肉。

今天是二姐在灶披间做饭,前楼阿姨看她放了六七片肉,忍不住问道:

“香兰,今天怎么这么舍得?你姆妈看你放这么多肉,小心她唠叨你。”

“不会的,阿姨,我四阿妹今天正式上班,肯定要庆祝一下,多放几片肉,让全家人都跟着高兴高兴。”

“原来今天是香菊第一天正式上班,那是应该庆祝庆祝。”

前楼阿姨又扭头问客堂间阿姨:“你今天怎么也这么大方?”

客堂间阿姨笑着说道:“这不是三个孩子都报名了,不管分配的远与近,总归这件事儿算是过去了。

这几天大的吵二的闹,吵得我头都要炸了。

今天三个孩子都报了名,不管怎么着吧,总算是有了结果。”

“是应该庆祝庆祝,报了名,这件事也就算过去了。

你们三个孩子都分到哪儿了?”前楼阿姨对这件事比较关心。

“我们二小子分去芸南了,一回来就躺床上不动了,特别不满意。

我们二丫头要去东北,天寒地冻的,更让人不放心。

三小子倒是还近一些,要去胶东半岛。”

前楼阿姨劝慰道:“他们报名晚,肯定分不到近郊,但分到外地也不一定差了。

只要插队的村子富裕,远一点也不怕。

不像我们家几个孩子,去的地方都是穷山恶水,不用问就知道都是穷苦地方。”

“这山南海北的,谁知道最终插队的村子是富裕还是贫困,只能看他们自己的运气怎么样了。

运气好,穷山恶水里一样有富裕村庄;运气差,咱们魔都近郊的村子也有很多特别贫困的。”

客堂间阿姨倒是看的挺开。

“是这么个道理,听天由命吧,反正下乡的又不只是咱们这几个孩子。”

“不管好与坏,有了去向也就踏实了。

从明天开始就得给他们准备行李,有个十天半个月,他们也就该走了。

这一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家探亲?”

前楼阿姨的孩子提前两天报名,已经开始准备行李,她特意提醒道:

“你们家二丫头要去东北,你可得上点儿心,务必要把厚棉袄、厚被子、厚棉鞋都给准备齐了。

要是落下了哪一样,孩子到了东北,那里天寒地冻的,那可是要出大问题的。”

“我这还没开始准备,听你一说就愁的慌。

你说家里就这么一点布票和棉花票,给孩子准备个厚棉鞋、厚棉袄,还能将就,这么短时间要给凑出一床厚棉被来,可真是要了我的命了。”

前楼阿姨道:“是挺让人为难的,但有什么办法,再难也得给解决。”

接下来,两人开始探讨解决的办法。岳香兰也时不时的插上一句话,给个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