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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你一天到晚待在洞里,双耳不闻天下事,外边是什么世道,根本不知道。”

“这几年下来,外边仍然是烽火遍地,到处在打仗。听说越国前方也吃紧,秦国军队快要打进来。”

“乱世下,盲目回故乡,恐怕未等你回到故乡见阿翁、阿婆一面,自己已经死在乱军的马蹄下。”

“做人要讲良心,这也是你时常教诲孩儿。”

“这两、三年来没有苏溪村乡亲救济,温饱都无法解决,何来所谓挣钱,你说说看?”

——又打仗。心咯噔一下,颜凤叫苦不迭,他不知道自己何日才能回归故里,见父母一面,尽一分孝心。

或许是儿子去苏溪村吧,孤独一个人留在岩洞,寂寞、空虚时常笼罩心头,乡愁愈重,思念娇妻心切,颜凤心里很烦躁,脾气随之变坏,总感觉儿子长大了,翅膀硬了,要把他抛弃。

眼看自己过三、四个月腊祭后就是十七岁,已经是个大人,可是懦弱、无能的父亲,总阻挠他替天行道的行侠仗义,颜乌非常恼火,当下又见他拉着一张臭臭的马脸,责备道:“父亲,明天起,孩儿砍柴去集市卖,不去苏溪村了,你呢,家里的食物你去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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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去弄食物,儿子不是在跟他开玩笑吧?颜凤一阵惊惶,他认为自己是个儒者,做学问、授业解惑才是他正道的事,叫他去弄食物是大材小用。

狡黠眼睛瞄一眼父亲,看穿他一肚子的小蛇崽,颜乌也不点破,话锋一转,道:“摆脱了孟富那个强盗、土匪、恶霸,你现在过上安逸日子,忘了当初饱汉不知饿汉饥的日子,说起风凉话了。哪天带你去看看狗蛋一家人的日子,干脆你跟他们过日子算了。”

毫不夸张的说,没有儿子颜乌,颜凤不会有今日,或许他早已饿死,被孟富抛在了荒郊野外喂野兽。

蒙在鼓里,颜凤不知道,孟富在经历了一场又一场的灾难之后,眼下就跟他颜凤当初失去妻子一样一落千丈,如今已经苟延残喘,把家中事务交给其儿子孟豹。

比起父亲孟富,孟豹更暴戾、残忍、恶毒、跋扈三分。

又是到了收获季节,不听父亲劝戒,对苏溪村人不交租怀恨在心,与牛头岭的土匪沆瀣一气,孟豹半个月前即跑去跟他们约定,叫他们出面给他助威、撑场面前去苏溪村收租。

在利益面前,土匪最讲义气,提前五天到孟家。

当天晚上,孟豹好酒好菜、大鱼大肉招待一伙土匪,一个个吃的满嘴油腻、肚子圆溜溜的。

——果然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第二天早上又是一顿大吃大喝,之后孟豹带上二十多个土匪和五个打手,气势汹汹、耀武扬威扑向苏溪村。

把儿子、打手、土匪送出家门口,望着他们很快在眼前消失,孟富一脸的狂妄和得意,事隔一年突然袭击,连神仙也料不到,更何况是苏溪村人,这一回一定报了前两回的仇。孟富心头十分感叹,感叹儿子比他聪明、厉害,手段也更毒辣……

前脚刚刚迈进院子当儿,莫名其妙的,孟富左眼突然跳个不停,心也突然烦躁起来,他预感到儿子这回去苏溪村还是要出事。想到这里,孟富心慌了,发疯的立马转身朝门口扑去。

孟富这是要去把儿子追回来,他就这么一个儿子,做什么也不能出事,一旦儿子有个三长两短,那么,颜乌老骂他这辈子要断子绝孙,就要变成现实,太可怕。

欲要追上儿子,除非他孟富长出一对翅膀。

恨不得一眨眼就一脚踏在苏溪村土地,掳夺走全部粮食,替他父亲报了去年收租一仇,孟豹催促一伙土匪和他家打手一路跑去。

眼看只剩下一里路,都能够看到苏溪村屋顶冒的青烟,孟豹心头狂喜,猖狂尖叫:“各位好汉,马上就到了,大伙儿加把劲快跑到苏溪村,杀猪宰羊,中午好好的大吃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