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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对不住你,孩儿不该不听你的话,叫你担心了。”一边嚎啕大哭,小颜乌一边对母亲忏悔,眼泪哭干,天也不会因为他停止黑暗。

今晚上是死是活,只好听天由命,擦干眼泪,小颜乌幼小心灵在恐惧笼罩下,就在身边折树枝搭个小窝。

半夜的时候,传来阵阵虎啸声,狼嚎声……吓得小颜乌心胆俱裂,骨头软了,整个人蜷缩一团不敢动荡不敢呼吸,那种崩溃的恐惧、害怕无法形容、描写,只有亲身经历的人才能体会到。

盼星星盼月亮,盼着天早点亮,可是人被困住,这天也跟你作对,黑夜特别漫长,漫长的没有个尽头……

突然一阵乌鸦凄厉叫声,把小颜乌惊醒,睁开眼睛一瞅,天已经亮。也许是太累了,毕竟是个小孩子,在恐惧中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

天亮了,就有希望。

拎起昨天打的三只野兔和一只野鸡,遁着乌鸦叫声方向走去,小颜乌迷信这是慈乌在给他引路。

走了将近两个时辰,终于走出了这座迷宫大山,小颜乌振奋激动地将手上野兔、野鸡往空中一抛,狂奔起来。

狂奔了一段路,才记起把野兔、野鸡扔了,小颜乌又回头去找。

到了打野猪那座山一刻,往山脚下一望,惊慌的,小颜乌滚下山去,他看见母亲倒在地上……

扑在母亲身,小颜乌哭喊道:“娘,你怎么了,你怎么了,快醒醒,快醒醒啊,乌儿回来了。”可是母亲仍然没有回应,急中生智,小颜乌就压母亲人中穴。

慢慢的,季氏苏醒过来。

昨晚天黑后还不见小儿子归来,季氏揪心呐。

苦等到半夜,仍然未见小儿子归来,季氏心碎了,小儿子真要出事,她不知道怎样向丈夫交待,想死的心都有,一直哭到黎明,就出去寻找小儿子。

身子本来虚弱,又哭了半夜,从昨晚到出门滴水未进,心急如焚,风风火火寻找小儿子,结果累得晕倒在地上,还好小儿子及时赶到,否则,她这条命算是交待在荒野上。

哪敢说自己是去寻找老虎,才迷失在深山老林里,小颜乌诳语说自己只是在大山里迷路,天亮后遁乌鸦叫声,他才走出大山。

小儿子平安无事,季氏悬到半空的心平稳落下。

回到家里,顾不上自己累,季氏马上杀野鸡给小儿子吃,又唉叹这家里没锅没刀,连杀只鸡都要费九牛二虎之力,念叨着都半个月了,丈夫怎么还没回来。

靠徒步肩挑走在羊肠小道上,光光来往就要走半个多月,谈何容易,又过了七天,颜凤才回到家里,他这趟外出将近一个月。

是在傍晚时分到家,放下肩膀上的货,不是取出小儿子颜乌做梦都想要的铁箭,也不是妻子季氏日夜所盼的铁锅,颜凤则是欢天喜地、得意洋洋拿出一家三口人做衣裳的粗布料。——他只买回一把锄头、一把柴刀,稻谷、玉米、麦子种子、两支铁箭和二两盐,还有就是不知从哪里捡到的一个打了个缺口的破瓮。

眼睛冒火盯着丈夫手上粗布,季氏的脸霍地阴沉,渐渐地像茄子,突然怒目一瞪:“锅和菜刀呢?”

还没有看出妻子的不满、愤怒,颜凤还乐在沾沾自喜中:“剩下的银两买了布匹,锅和菜刀下次买。”顿了一会,颜凤指着那个捡来破瓮,说:“以后用那个瓮煮东西吃。”

压不住心头恼火,季氏瞪着丈夫怒斥:“是过日子重要,还是衣裳华丽重要?”

真是书呆子一个,还不知道妻子已经愤怒难遏,颜凤还振振有词:“佛靠金装,人靠衣裳。一路逃亡,咱一家人衣裳褴褛,叫人瞧着像个叫花子……”

打断丈夫的话,季氏指着他鼻尖灵魂拷问:“在这深山老林,

仅咱一家人,衣裳褴褛、像叫花子又怎么了,衣裳再华丽,穿给谁看?一个破瓮,放火上一烧,万一开裂,你拿什么煮东西吃?”

“父亲,娘说的对,过日子比衣裳华丽重要。”颜凤还想替自己辩说,正在迟疑,却被小儿子颜乌抢在前头,他关心的仍然是铁箭,气呼呼地责问一句:“父亲,你是不是铁箭也没买?”

小颜乌这一插话,无意中阻止了父母的争吵。

心头有火,很不情愿从行李中拿出两支铁箭,颜凤一边把铁箭递给小儿子,一边说话像冬天树枝:“两支铁箭可以买三口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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