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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

许尚的耐心教导,使得扶苏对于官场越发拥有更加清晰的认知。

官场,官场。

上下两张口,无外乎权、利二字。

权力,利益。

而权力往往又只会对上负责。

所以。

这就会导致财权层层上收,事权层层下压……

“另外还有朝廷和地方之间的权力博弈,财权层层上收的太厉害,就会导致地方发展停滞。反之,又会让地方握有财权,尾大不掉。”

许尚顿了顿,道:“至于事权层层下压则是常例,只要出了问题,就会先砍基层官吏。从县令开始,若依旧不能平息事态,就砍郡守,再砍朝廷重臣……最后就是皇帝下罪己诏了。”

以大秦当前的态势,财权肯定不能让地方占据太多的。

也就是收税的各方面,都得向京师靠拢。

不过这也有个问题。

那就是发展的好的地方,就会感到不平衡。

就像关中现在底蕴丰厚,于是许尚挪关中的钱粮,修中原的黄河,这里面的区域矛盾,需要一个强权皇帝从中协调,否则就会出现压不住的情况。

可话又说回来。

从华夏宏观调控,整体发展的视角来看。

中原黄河修好以后,收税大幅增长,有利的是整个国家。

这笔账还是很容易算的。

因此。

综合考虑之下。

地方财权一定会层层上收,每年再由皇帝与百官朝议,具体会用在哪些地方等等。

“财权,事权。”

扶苏感到了有些头脑风暴,这一下他要学的东西,着实有些太多了。

嬴政深吸一口气:“如果要到皇帝下罪己诏的地步,才能平息事态,估计到时候就已经是天下大乱了。”

以嬴政的自尊心,让他下罪己诏,绝对是比死都难。

尉缭子接过话茬:“我记得许公之前不是有提出过一个推恩令的政策,若后续各地封王联合反对这个国策,倒逼二世罪己收政……”

尉缭子饶有兴致的看了许尚一眼。

以他的眼光,自然可以轻松看出来。

若想在后续彻底压制住地方郡国封王的势力,单靠推恩令就想一次性解决问题,还是有些不太现实的。

说白了。

总得打一场仗。

来一次朝廷和地方的博弈。

赢了。

那自然以后该怎么推恩,继续怎么推恩。

否则。

没那么容易的。

“哈哈,尉缭你有些杞人忧天了。”

许尚笑笑:“推恩令下,地方封王想要实现全面联合,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如有变故……必当优势在我,朝廷具备平叛的绝对实力。”

尉缭子:“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尉缭子总觉得许尚有时候太过自信了。

须知。

人算不如天算。

有谁就一定能够断言未来之事呢?

这时。

扶苏重新把话题拉回正轨,道:“夫子,我还有一事不明,那就是如果刚刚那个举例中的县令,确实在政事上一塌糊涂,难不成御史也不能检举揭发嘛?”

“至于收好处,也可以说成是逢场作戏,缓兵之计,以免县令即将得知自己要东窗事发,选择狗急跳墙。”

“这么一来的话,似乎御史也是有反驳余地的。”

……

扶苏进步的很快,立即有理有据的举一反三起来。

是啊,现实情况总是复杂多变的。

御史收钱为何不能是让贪官放松警惕,保护自身呢?

扶苏思考的确实没什么毛病。

许尚则淡然的道:“正所谓上下奢靡无度,官吏贪墨横行,注定需要掠之于民,若民变在即,则掠之于商。”

“自古都是平头老百姓揭竿而起,没听说过商人也能翻起浪花的。”

“故,朝野上下当有一个共识,那就是无论县令在政事上再怎么一塌糊涂,只要没有引起民变造反,那他就都算是过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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