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烧水,下面儿。

流程简单的不得了。

然后就是和小李,一人守着一个灶台,抡勺子。

大师傅做的简单,群众们吃的也简单,没有菜多菜少的顾虑,只管抡勺子。

小李还特意从家里给杨庆有带了一小块咸菜。

黑漆漆的辣疙瘩。

齁咸,下饭。

后果就是,糊糊喝完了,咸菜没吃完。

在灶台旁的窝棚下,就近接了碗热水,洗碗、漱口后下肚。

肚子灌的饱饱的,把碗往怀里一揣,抹抹嘴,早饭这就算是吃了。

也许是大雪阻碍了灾民的脚步,今儿一直没见有民兵往这里送人。

办公室门口空荡荡的,连个排队的人都没有。

杨庆有跟着小李进屋时,刘主任正坐在炉子旁烤火。

“大炼钢”过去还不到一年,正是缺钢少铁的时候。

要不灾民们早就烧煤炭了,也不用民兵们一车车的往救助站里送柴火。

也不知刘主任从哪弄的铁炉子,中间还有泥巴补的缺,这会烧的正旺。

“主任,您忙着呢!”

小李进屋就来了句废话。

惹得刘主任一顿白眼。

领导闲着你唠嗑,年轻人,呵呵!

报应来得飞快。

刘主任起身从桌上取出一本账册,丢给小李。

“来得正好,去盘一下库。”

小李有些懵,既不是周末,也不是月末,盘哪门子库?

转头对上主任那严厉的眼神,得,干活去吧!

小李同志垂头丧气的离去。

刘主任招呼杨庆有坐到火炉旁,拿起那封杨大伯写的家书看起来。

这年代的干部普遍学历不高,但心却未凉,他们经历过战争,知道低人一等,明白命如草芥的滋味。

家书很简单,解放前,念过两年私塾的杨大伯,用他那歪歪扭扭的字表达了两层意思。

一是通报家里的状况,你娘死了,你大哥也没个音信,你也不知死活,要是还活着,最好回来看看你爹,再不看就没机会了。

二是,你这个没爹没妈的堂弟,算是老杨家的文化人,一定要照顾好云云。

家书很简单,狗爬的字却不好认。

尤其是,中间还时不时的蹦两个繁体字出来,更是让人欲哭无泪。

“小杨同志,我实话实说。”

刘主任把家书还给杨庆有,继续说道:“上次你们联习时,整个北方刚解放,新中国都还没成立。”

“写信地址也是某某军驻地,后面再也没用该地址写过信,看来,部队是继续南下了。”

“解放战争中,部队各个军、师都经历过频繁改制,想仅凭借名字来找人,不用想也知道无比困难,再加上建国后,部队经历过一次大规模的裁军,所以....”

“至于后面再也没写过信,还有一种可能,有些部队出于保密的需求,禁止....”

不言而喻,刘主任的意思很明显,杨家大姐建国后没给家里写过信,基本可以断定牺牲在解放战争中。

即使牺牲了,后续想找到她,祭拜一下,也无比的困难。

还有一种可能,身不由己,出于保密的需求,没法和家里联系。

或许,后一种猜想,只是不想把话说绝,给杨庆有留一丝希望罢了。

杨庆有不是初出茅庐的少年,哪能不知道这些。

在他的预料中,杨家大哥和大姐估摸着是牺牲了,死在了建国之前的那场伟大的解放战争中。

只不过,他还是来了。

原身的情感不在,记忆却是真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