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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景云纵马狂奔,京城外还好,一路顺畅,但城门这边兵卫增多且开始闭门。

城门前一片喧闹,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的民众跟官兵吵吵闹闹质问。

京城世家权贵多的是,城门前十个民众里也有了两三个,纷纷质问官兵。

官兵们却没有以往那么好说话,不管报出什么世家什么官职,一概按着刀训斥“敢有违令者缉捕下狱。”

这话让民众们惊恐,只能忙忙出城进城,乱成一团。

“好像真出事了。”

“我刚才看到升平坊那边被官兵围了。”

“围了谁家?”

“好像是李大将军家。”

“先前李大将军死,陛下似乎是不高兴,也没给李家追封......”

“不对,我看到上官家也被围住了。”

“难道公主不要上官驸马了?”

城门拥挤嘈杂议论,周景云不得不下马,刚要跟着人群涌进去,人群中有一双手伸过来,将他向城外拉去。

“世子。”

周景云一惊,旋即看到江云的面容,他忙跟着江云向一旁退去。

“出事了。”江云低声说,神情焦急,“李大将军家被围住了,李家的男人都被带走了,女眷被封在家中,正在抄家,但适才又有刑部官员带着兵马向侯府来了说要抓你。”

世子不是在协助楚王做事吗?

怎么楚王成功了,官兵来抓世子了?

周景云垂目:“因为,我先前给白妃做过一件事。”

协助白妃,除掉皇后。

如今白妃事败,他也难免被牵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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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你赶快走,别回去。”江云急说。

周景云笑了:“什么话,我走了,家里该怎么办?”他看向城门内,“这是我引来的祸患,我怎能一走了之。”

说罢翻身上马,将鞭子在空中一抖,一声脆裂的响声。

“让开!”

他高声喝道。

一时间盖过了城门口的嘈杂,很多人都转头看来。

“东阳侯世子在此,让开!”

前方的民众呆了呆,看着这个骑在马上的男子,旋即热闹。

“是东阳侯世子。”

“那个美男子!”

“果然很美!”

嘈杂声才起,周景云再次甩鞭。

“东阳侯世子周景云,投案自首,闲杂人等让路。”

诸人愕然,什么?投案自首?

趁着一片呆滞,周景云催马穿过城门,鞭子响声呼喝声也继续从城内传来。

“东阳侯世子周景云,投案自首,闲杂人等让路。”

周景云,投案自首?

出什么事了?

真出事了!

城门前顿时再次掀起一片喧哗。

......

.......

京城的城池内已经一片喧嚣。

先有兵马疾驰奔向皇城,旋即又有内侍到处奔走,敲开一些许久不开门的官员的家门。

然后便是兵卫森森奔走,将李家大宅围住,男人们被拖出府,女眷们哭喊声震天。

这边的热闹刚起,又一队兵马,簇拥刑部京兆府官员官差围住东阳侯府。

东阳侯府的大门被兵卫们直接踹开,刑部官员走进来站在大门口,看着闻讯奔来的东阳侯。

“侯爷,念在多年同僚,我给你们个体面,速速将周景云交出来,否则就要搜府了。”他说。

东阳侯脸都白了,手里还拿着鱼竿,他不过是回来取一趟鱼竿,怎么就——

“出什么事了?”他喊道,“汤侍郎,到底怎么了?”

那官员冷笑:“侯爷真会说笑,怎么了你心里不清楚?”说罢催促,“快将周景云交出来,否则,真要搜府了。”

尽管还没搜府,但这边的动静已经让府内惊慌混乱,女眷们的惊叫声连连。

“我——”东阳侯要说什么。

东阳侯夫人从内疾奔而来:“子不教父之过,汤侍郎,你尽管把我们夫妇抓走吧。”

东阳侯瞪眼,他什么都不知道呢,怎么就他这个当父亲的之过了?

“什么都不用问,也不用搜府。”东阳侯夫人接着说,直接站到官员们身前,“把我们带走就行,都是我们夫妇做的。”

许妈妈等仆妇,另有家中的年轻公子娘子们都奔过来,看到森严的兵卫,再听到东阳侯夫人的话,忍不住都哭起来。

“夫人——”

“母亲——”

那官员皱眉,旋即冷笑:“夫人,这是不肯交出周景云了?”

东阳侯夫人看着他:“我说过了,他做的事都是我教的,我才是首犯,你只管抓我走就是。”

那官员要说什么,门外传来嘈杂声,伴着急促的马蹄声。

“周景云来了——”

“是东阳侯世子——”

所有人都下意识向外看去,见周景云跳下马,穿过兵卫们疾步奔进来。

“周景云投案自首。”他大声喊道,视线落在刑部这位官员身上,“汤侍郎,莫为难其他人。”

官员看他一眼,冷冷说:“世子既然回来了那就好,你是逃不掉的。”

周景云对他一礼:“此事是我一人做的,与父母家人无关。”

另一个官员在旁冷笑:“有关无关不是世子你说了算——”

“陛下可有下令抓我父母?”周景云打断他,看着他,“你可有圣旨?”

这时候哪有什么圣旨,陛下自己还糊涂着呢,那官员皱眉。

“汤侍郎,待审问我,问清案件,我父母,东阳侯府该怎么论罪就怎么论罪便是。”周景云再看向汤侍郎,肃容说,“事情紧急,现在只抓我这个主犯吧,不要节外生枝。”

现在皇帝这般状况,的确是很混乱,不知道下一刻会如何.....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汤侍郎看了周景云一眼,摆手示意:“带他走。”

“世子——”

“景云——”

“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喊声哭声夹杂着东阳侯的喊声。

周景云看着诸人,撩衣跪下,对诸人重重叩头,也不说话,起身转身就走。

府内诸人喊着要追,被东阳侯夫人抬手拦住。

“不许哭不许喊。”她喝道,声音沙哑,“让他去吧——”

她看着周景云的背影,闭上眼,眼泪滑落。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都是命!

“周景云勾结白妃,伙同张择,谋害皇后,大逆不道,立刻缉拿。”

“东阳侯府其他人暂拘禁府内,不得擅离。”

伴着喊声,东阳侯府的大门徐徐被关上,京兆府的官差们上前,将大大的封条贴上。

街上一片喧哗,看着贴上的封条,看着被兵卫押送的周景云。

周景云并不在意四周的视线议论,不过,在被兵卫押上马的时候,他下意识看向一个方向,攒动的人群中,有一个面容清晰又模糊,恍惚几次后变得清晰。

白篱。

白篱的脸上满是担忧,愧疚,焦急。

她紧紧地盯着他,无声的喊他的名字。

“周景云——”

人似乎要迈步,这一步迈过来就能站在他面前。

周景云抬手在唇边,做了个嘘声,眉眼严肃。

白篱,不许冒险。

白篱,不许使用幻术。

不许为了他,做不该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