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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振坤要我老爸找机会...找机会睡了苏医生,还,还说最好能被人当众撞见。”

“但我老爸也知道那样做是犯流氓罪,他不敢,就暗自跟踪了苏医生好几天,终于碰到苏医生去邻村给人看病,就想在玉米地里...”

王福平已经没脸说了,他结结巴巴地又讲了几句,最后说:“我老爸一直瞒着这事,直到几十年后他摔断了腿,没钱去县城大医院看病,最后是苏医生不计前嫌救了他。”

“我老爸当时就后悔了,回来后就喝闷酒,胡言乱语说他对不起苏医生。”

“其实我老爸也不是被苏医生治死的,他是自己喝多了,摔跤磕到门槛石死的。”

“...”

沈家祠堂,寂静一片。

那些曾经恶语相向中伤过苏锦的老大爷老太婆们,此刻都憋红了一张脸。

而那些年轻些的,被苏锦看过病的年轻村民,则都露出不忍的表情来。

他们真的替苏医生感到不值!

“沈禾。”沈氏家族中最年长的老头子愤愤不平地说:“就凭着王福平的一面之词,就想要让我们相信你奶奶当年偷人一事,是被振坤害的,怕是没什么说服力吧。”

那老东西古怪一笑,攻击力十足地说:“谁不知道,你沈禾现在风光无限,是沈家的大家长,还跟宋氏财团的老总谈起了恋爱。”

“你现在有钱有势,说不定,王福平就是被你威逼利诱的呢!”

这老汉叫沈炳汉,是沈振坤的堂哥。

他家得到沈振坤的帮助最多,他哪里能眼睁睁看着沈禾当众揭穿沈振坤的真面目呢?

况且,身为男人,他也不觉得沈振坤做错了。

男人嘛,为了往上爬,有时候难免要不择手段一些。

他倒觉得沈振坤是个有胆量,有魄力,了不起的男人。

沈炳汉的话,听上去的确有几分道理,沈氏家族人群中也起了一些骚动。

那些老东西,更是忍不住交头接耳,流露出来的声音都是向着沈炳汉的。

沈禾早有预料,她不慌不乱地打开一个口袋,从里面掏出十来封旧书信。

她举着手里的书信说:“这些信件,都是旧信件,上面的邮票做不得假!”

“写信的人,是王大力。收信的人,是沈振坤!”

“这里每一封信,都是他沈振坤辜负发妻的罪证!”

“你们不信,那就戴上你们的老花眼镜,睁大狗眼给我看清楚!”说完,沈禾当即将信封怒砸向那群老东西。

老人家们慌乱地抓住信,打开信封,将信将疑地看了起来。

年轻的族人也都凑了上来。

那一封封信件上,都是同一个人潦草的笔迹,其中还有很多错字。信中,王大力次次都在以玉米地偷情一事要挟沈振坤给钱。

这其中,甚至还夹杂着沈振坤的一封回信。

信中,沈振坤用尽了恶毒的言语咒骂王大力,还威胁他再敢来信找他要钱,就要找人将他杀了。

看完信中内容,那些老东西都露出惶然颓丧的表情来。

证据确凿,他们实在是无话可说。

沈光辉站在队伍后面,他瞄到苏锦背在身后,却忍不住颤抖的手指,心里百感交集。

沈光辉突然上前一步,走到苏锦的身旁。

“诸位叔伯,你们应该认得我吧。”

沈光辉长得就像沈振坤。

沈氏族人当然都认得沈光辉,这是沈老的大儿子,是沈老跟前妻的孩子。

一个不学无术,只知道玩乐的富家子弟。

沈光辉感到丢脸,他脖子脸颊都是红的,但他还是低着头,快速地说道:“我是沈振坤跟苏锦的儿子,我叫沈光辉。”

“四岁那年,我的父亲突然从城里回来,跟我母亲离了婚,带着我进了城。”

“离婚的具体原因,我那时其实也不太明白。但我还记得,在前往城里的路上,他跟我说过一句话。”

“他说,光辉,你是我的儿子,我自然会带着一起过好日子。到了城里,你就要听话,等我骗取了钢铁厂老板的信任,娶了他的女儿,你以后就能坐小汽车,吃巧克力,上最好的学校...”

“原话我不记得了,但大概意思就是这个。在我父亲的叮嘱下,到了城里,我次次见到那位厂长,都要跟他吐槽我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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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我记不住吐槽的内容,他就让我头一天在家里背下来。像背书那样,一字不差地转达给厂长爷爷听,给钢铁厂的员工们听...”

“所以,整个钢铁厂的人都知道我的父亲很不容易,遇到了个水性杨花的妻子,离了婚,还要带着一个儿子过日子。”

“厂长得知了这些事,见我父亲并没有因为我母亲的事,就对我置之不理,还将我带在了身边。”

“他觉得我父亲是个有责任心,有担当力的男人,便当真将他的女儿介绍给了我父亲。”

...“这些,便是我知道的实情。我承认,我是个贪图富贵,嫌贫爱富的混账。”

“但我的母亲,她的的确确没有对不起我的父亲。她是一个很好的母亲,很好的奶奶,更是一个可敬的医生。”

“我这样的混账,给她丢脸了。”

举起右手,竖起二指,沈光辉哽声说:“我在此发誓,我所说句句皆真,如果有一句谎言,便让我不得好死。”

...

苏锦望着沈光辉垂着头的窝囊样,她心里那口怨气,突然就散开了。

做亲儿子的都跑出来作证了,沈氏族人们这下彻底无话可说。

眼下证据确凿,人证物证皆全,村民也全都相信苏锦是被沈振坤陷害的。

作为沈家最有出息的人,沈振坤的灵牌就摆在沈家祠堂的最中央。

沈禾转身,望着沈振坤的灵牌上‘仁厚宽宏、万古流芳’这八个字。

她冷笑道:“沈振坤自诩仁厚宽宏,可他对原配妻子的所作所为,简直就是无情无义,堪称畜生!”

“仁厚宽宏?”

“他不配!”

沈禾冲上前去,将沈振坤的灵牌重重地摔在地上,当场摔碎。

这一幕,吓坏了所有沈氏族人。

“沈禾!”沈炳汉怒目圆瞪,咒骂沈禾:“那可是你爷爷的灵牌,你这样做就不怕遭报应吗?不怕影响你们家的运势嘛!”

沈禾不屑一笑,一脚踩在那灵牌上,她说:“报应尽管冲我来!”

沈炳汉气得都要晕过去了。

沈禾挪开鞋,对沈二叔说:“二叔,麻烦你们重新给沈振坤立一块灵牌,但仁厚宽宏这四个字,就不用出现了。”

二叔敢怒不敢言。

三叔则弯腰捡起灵牌,叹道:“那就改吧,改个贴合实情的。”